《演變》這本小說集裡，有四個短篇、二個中篇，都涉及寓言式或象徵性的性愛場景。當我讀完他這部小說集時,我相信馮遲有著內在的文學能量,是一個有使命感的作家。在故事裡他也明示已經專制儀式化了的中國社會,人們變得冷漠而殘忍,甚至以他人的痛苦為樂了。小說裡的角色常出現的是對自身命運的無力感,甚至失去激情,連恨的能力都擠不出了。社會撕裂以及個人淪喪,已是幾代人的共同人生體驗。這也揭露了那個虛假共同體精神的外衣,內裡已被政治儀式掩蓋的個人心境。
馮遲的小說也常常把人性衝突或是糾結,放在集體勝利的虛無的宴席上,不斷地檢舉文學虛幻,他的思想屬於現代主義。他在否定了現存秩序之後,又把空洞或者無意義感散落在語言之中。
文學創作的動力與其說是對文明的信念,不如說是面對暴政社會必須寫點故事的衝動;或者說以超驗文學精神描述著周圍,想像著過去和未來。正是在這個意義上,我理解馮遲,他展現出生存的荒誕,這也正是小說的唯一道義。他為揭開個人精神空間探詢著思路,從積極不自由枷鎖下獲得自我解放,讓思想歸宿于文學故鄉。